2010-09-07
特务的破坏尽管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只不过是延缓暴君们的生存于一时而已,不可能从根本上改变暴政的命运。看看近代的历史就可以知道,暴政的命运可以是两种方式。一种是革命推翻;一种是和平演变。美国革命就是暴力推翻的典型例证;苏联东欧,台湾和南非就是和平演变的典型例证。越是接近现代,和平演变的可能性越高。因为历史的潮流越来越难以阻挡;维持暴政的条件越来越艰难。依附暴政的统治阶层成员越来越倾向于采取不流血的方式过渡到民主社会。这样不仅社会所受的损失较小;他们自己所付出的代价也较小。你好我好大家好,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任何事情都有它必须的条件和不可逾越的过程。和平演变这么好,为什么中国共产党就是不愿意演变呢?我们可以看看南非和台湾的和平演变,从中也许可以找出一些必要的条件。能够解释我们身边发生的事情,或者提供参考。南非和台湾的条件和过程略有不同。我们先从相同的地方看起,一步步地就能把乱丝捋清了。
南非和台湾的统治集团都是在国际和国内的双重压力下,达到了社会忍耐的极限。如果不进行体制改革就会进入到革命的阶段。换句话说,体制的转型不可避免,统治阶级必须在和平还是暴力之间作一个选择。继续维持暴政就是一场损失巨大的革命,而最终的结果不变,仍然是暴政的覆灭,民主的建立。统治阶级的主流作了明智的选择。革命被避免了;民主在和平的演变中建立起来。社会的损失被降到了最低限度,既得利益阶层的权益也在最大程度上得到了保护。虽然建成民主的过程会比较慢,温和改革的政权并不是特别的稳固。而且改革的方向也并不是不可逆转,因为旧势力的改变和适应过程必然会比较缓慢。但是和损失较小的利益相比较,还是利大于害。特别是对于前政权时代的利益集团来说,是少损失和全部损失的差别。稍微明智的统治集团都会选择和平演变,而不会和那一小批顽固不化的特殊利益小集团同归于尽。
很多着急的朋友会说:中国的苹果早就成熟到了该掉下来的时候了,为什么牛顿定律不起作用呢?其实这些朋友只看到了中国和台湾、南非的相同之处,而没有注意到不同的地方。一厢情愿地按照学者们的数据来按图索骥,那中国早就超过了发生革命的条件了,怎么还能等到今天呢。学者们的条件和数据不是不管用;而是心急的朋友们使用不当。学者们并不是书呆子;而是心急的朋友们犯了书呆子的毛病。不能怪人家学者。
所谓学者就是把一件现实中发生的事情条分缕析。分成为很多的条件来分析,哪一个条件到了什么程度就可能发生什么。就好像化学反应也是分成为若干个条件;哪一个条件不符合都不会产生反应。人家学者们并没有说一两个条件符合了就会产生反应,是我们的朋友太心急而不是规律不管用。
台湾和南非的什么条件是我们中国不具备的呢?从压力的角度看,国内的压力早就超过了,甚至比他们更接近革命造反的边缘。正如学者们分析指出的,现在如果发生革命必然会成功。因为比较过去发生过的革命来看,现在的一些条件已经远远超过了足够。苹果早就成熟了,掉下来一点都不奇怪。但是缺少的恰恰是让苹果掉下来的风,也就是国际社会的压力。在国际风不但不去动摇苹果,反而还要托住它的情况下,成熟的苹果必然会延迟掉下来的时间,会在烂透了以后再掉下来,这就是更大损失的原因。
比较中国和台湾、南非的条件,首先是大国和小国的差别。对西方大国来说,给一个小国施加压力很容易。而对小国来说承受压力就很不容易。此消彼长朝着相反的方向,汇合点就是和平演变的充分条件了。对于中国这个大国来说,此消彼长是朝着相同的方向。也就是说,社会的压力在增长;国际的压力在退缩。在接近或到达革命的极限时,两种压力还远没有结合。这就是有些国家会失去和平演变的机会的原因。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苏联和东欧的模式。那儿的统治集团里的顽固派,和中国的一样冥顽不化。甚至共产党体系已经解体多年了,还在那儿坚持他们的基本原则。但他们是少数。在苏东波解体之前,在党内党外他们就已经是少数了。统治集团内的多数已经看清了形势;不是民主就是崩溃。于是选择了顺应民意的政变;有限地使用了暴力来搬开转型的绊脚石。之后在稳定的局面下和平演变。虽然至今仍然不尽人意;但是道路已经很难逆转。这就是苏联模式的政变加和平演变。
其前提和南非模式一样,就是在压力下开始民主的过程。而不是等待有权有势的阶层举手表决结束暴政。历史上没有一个暴政是可以自行解决自己的。所以美国宪法的设计者们,为可能产生的倒退保留了人民起义的权利,以便在政权无法自己结束暴政的时候,由人民使用暴力来解决暴政。使政权重新回到人民的手中。这不是杞人忧天的设计。暴政的规律就是不可能自己结束少数人的统治,必须用某种暴力的形式来推翻它。
中国和苏联都是不稳定的民主迅速倒退所产生的暴政;所缺少的正是人民拿起武器恢复人民权利的过程。中国两千年来的历史也最好地证明了这个规律。或者政变;或者造反。没有一个皇帝会自动让位,除非他死了才会让给他的后代。金日成和卡斯特罗曝露出暴政和皇权的共同规律。不要说恢复人民的权利,就是让他们把政权交回他们的政党都不情愿。剩下的只能是:或者政变;或者造反。一厢情愿的等待毫无意义。
近代思想潮流虽然提供了更多和平演变的机会,但也提供了更多欺骗性的手段来维护暴政。